销魂 第93节
书迷正在阅读:破产后我的七位死对头要和我联姻、恋爱选我我超甜、刀下留妻、穿到反派总裁重生后[娱乐圈]、我把图书馆上交了、被总裁意外标记了、我在末世被迫当万人迷、从修真界回来后我成为顶流、宫林晚(高h)、妃要种田
??他摸了摸小狼,走神回来后问它:“怎么一个月了毛还没长齐?” ??小狼又开始哭,嘤嘤嘤地哭嚎,顾听霜也懒得管它了。一觉睡醒,把小狼往窗外一丢,又是一个鬼哭狼嚎的一天开始。 ??顾听霜换好衣服出去,本想去看一看他的臣子宁时亭过得好不好,有没有趁他不在偷偷忙一些永远都忙不完的事,结果还没去到香阁,他就被葫芦揽住了。 ??葫芦低声告诉他:“殿下,韦家小公子来见您。” ??“韦绝?他来找我干什么?”顾听霜奇怪道,“傅慷没来吗?” ??葫芦说:“傅小公子去王城过年了,没在呢。” ??顾听霜说:“行吧,我这就过去。” ??他慢慢习惯了这两个新伙伴的存在,也知道日后两人或许会成为他的助力,不过单独跟韦绝相处,他总是会有点不自在。 ??这种不自在有点说不上,韦绝生得白白净净,小姑娘一样的少年,说话也轻声细语的,但是行事风格也很果断。按道理来说,也是顾听霜比较愿意结交的一类人,但是他总觉得韦绝看他的眼神奇怪,那是狼天生对外界感知的敏锐力,韦绝总是能把他看得发毛。而且每次只要韦绝过来,都会扯住他滔滔不绝地讲书,顾听霜很头痛。 ??傅慷就不一样了,傅慷的眼神永远放在宁时亭身上,这让顾听霜也觉得很有点不爽,仿佛傅慷这个人不断觊觎着他的臣子一样。 ??顾听霜想了想,突然惊觉。 ??韦绝好像跟……宁时亭,有那么一点点像。 ??顾听霜去了平常待客的正堂,正在思索今天要准备唠嗑哪部名家经典的时候,去发现正堂没人。 ??葫芦冒着汗赶过来告诉他:“那个,韦公子又说去湖边等您了,说是吹吹风。” ??顾听霜不介意:“他们这类人都奇奇怪怪的,喜欢看点湖水赏赏花,宁时亭也喜欢动不动跑到亭子那里去,我知道了。” ??小狼嗖地一下窜过来,跟上了他。 ??顾听霜和小狼之间有个游戏,小狼会找准机会往他怀里窜,而顾听霜则会用不出鞘的剑身格挡。如果小狼能够咬下顾听霜腰间的佩玉,那么就算小狼赢,如果小狼没有咬到,那么是会被顾听霜一剑拍飞的。 ??小狼兴致勃勃,穿得像一颗大糖葫芦似的,就在那里摇尾巴,在他身边窜来窜去。 ??顾听霜一边往湖边走,一边毫不留情啪啪用剑揍小狼的屁股:“还跳得起来么你?嗯?小秃狼?还穿宁时亭给你做的小红靴,你爪子都勾不住墙了吧?” ??小狼嚎叫着表示他就是嫉妒自己有鱼亲手做的鞋穿,顾听霜不出声,这次换了脑门打,小狼用爪子捂了捂头。 ??这小肥狼被打落一次又一次,斗志昂扬,嗷嗷叫着,就这么鸡飞狗跳地跟了他一路。 ??韦绝立在湖边等他,安静得像一幅画。 ??只是他们两个这么声势浩大地一闹腾,什么画都立不住了。 ??顾听霜跟小狼在路上玩了半天,有些热,冬风里直接脱了外衣,单穿着里头的练功服来见人了。少年人身体精壮有力,露出的喉结上微微有一些汗水,随着流畅绷紧的线条轻轻翕动。 ??韦绝看了一眼,移开了视线,声音冷冷清清的:“殿下。” ??“嗯,好久不见,找我有什么事么?”顾听霜问。 ??他到了人前,稍微收敛了一点,但是小狼已经玩疯了停不下来,在他身边跑跑跳跳,看他不动了,找准机会往他身上一扎,怕到处乱蹭乱拱。 ??顾听霜单手摁住小狼,小狼嗷呜呜地要跑,一人一狼在这里无声搏斗。 ??顾听霜的注意力一大半都在小狼那里,这么冷落了一会儿韦绝,就听见眼前人轻轻叹了口气。 ??韦绝说:“顾听霜。” ??他声音有点冷,也没什么起伏,这一刹那竟然让顾听霜想起了他娘亲生气的时候—— ??就是这么连名带姓地喊他,顾听霜。 ??顾听霜一下子愣了愣,小狼翻了个身从他手中跳下去,吐了吐舌头。 ??韦绝抬起眼,眼尾有点泛红,像是在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:“你这么久都不肯见我,你是不是知道了?” ??“知道什么?”顾听霜完全摸不着头脑。 ??韦绝凉凉地看了他一眼:“知道我喜欢你的事。” ??顾听霜呆住了,听见“喜欢”这两个字的时候,脑子里又是“轰”的一炸。 ??小狼也呆住了。 ??作者有话要说: ??韦绝:傻逼直男气死我了,完全不会看气氛,好气.jpg ??第98章 ??气氛凝固了片刻。 ??还是小狼先打破了这片寂静,它开始冲着韦绝哈气,伏低身体作出预备攻击的样子,冷不丁地扑到近前。 ??顾听霜厉声喝道:“回来!” ??小狼这才不甘不愿地退了回来,但仍然皮毛耸立,张牙舞爪。它很少对人表现出这么大的敌意,实在是有些反常。 ??韦绝后退了两步,有些害怕,但是面上仍然不显山不露水的,等待着他的答案。 ??顾听霜把小狼拎起来,低声说:“对不住,这只狼是我没管教好。” ??“没有关系。”韦绝依然用那样凝定的眼神看着他,“那么,殿下的答案呢?我喜欢殿下,从我七岁起,我在灵兽观会见到殿下的那一刻起就喜欢。我……” ??他的声音有微微的哽住。 ??说再多又如何? ??韦绝平复了一下情绪,笑了笑:“之后的事情都不怎么重要,我也不想让你认为,我是一个投机取巧,在你失势的时候消失,又在你逐渐得势的时候赶来表忠心的一个人。我喜欢殿下,与殿下其余的一切无关,我欣赏殿下的心性与品格,曾经立志,成为能够和殿下比肩的人。四年来,殿下没有一刻曾放弃过自己,我亦一直在努力,今天我来找殿下,只是想将自己的心意说出口。” ??他轻轻颔首:“我等殿下的答案。” ??与他想象的不一样,顾听霜迟迟没有回答。 ??韦绝平静地注视着他,说出来之后,反而是满心的坦荡。这就是世家子的家风,不卑不亢,即使感情上自己先输一步,也绝不会让自己处于下风。 ??“殿下不是优柔寡断之辈,我的这个问题对于殿下来说,是为难了吗?”韦绝轻声问。 ??“不是。” ??顾听霜沉默了一会儿后,忽而问他:“你为什么喜欢我?” ??没等韦绝回答他,顾听霜调整了一下语言,仔细想了想:“还是,你怎么知道什么样的感情是喜欢?人有七情六欲,情.欲无法摒除,怎么知道对一个人是喜欢而非爱欲,怎么知道是喜欢,而非一时的崇拜与造影?我……我不太懂。” ??“殿下不懂?”韦绝轻轻地笑了,若有所思地看着他,在撞见他茫然的视线的一刹那,又想起了什么,低低地说,“是,殿下不懂。” ??他喜欢的人长大了,可是这方面的意识依然停留在四年前,这样的不解风情会让人烦闷、不安,也会多思多虑,日夜不眠。 ??韦绝叹了口气,像是无奈,又是自嘲:“我早在今天过来之前,就想到了这样的结果。希望殿下不要介怀,从今以后一切如旧,我不会再说不该说的话。今日,冒犯殿下了。” ??“不是,你等等。” ??就在韦绝即将转身离去的那一刹那,顾听霜推着轮椅上前——他一时也没控制住自己,直接反转剑鞘,一剑冲着韦绝的脖颈拍了下去。随后赶紧上前接住了他,费力地把人扶到了一边的山石上靠着。 ??小狼在他身边跳来跳去,看他扶起韦绝,非常不满,大声抗议着。 ??顾听霜把人摆好,瞥了小肥狼一眼:“你今天怎么了?以前不是对他挺好的?” ??小狼告诉他,是因为鱼。 ??“又跟鲛人有什么关系?”顾听霜嫌弃地看着小狼,“一天天的越来越肥,还没礼貌,都是宁时亭惯得。” ??小狼跳起来就往外窜,嗷嗷叫着要把“头狼和外面的人私会”的事情告诉鱼,并且要把鱼扯过来参观他们现在一个躺着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现场。 ??顾听霜直接放出灵识,操控小狼扭了回来。由于小狼奔跑的速度很快,冲劲儿也很大,突然的刹车让小狼直接摔了个狗啃泥,又从山坡上倒栽葱滚了下来。 ??顾听霜控制着小狼跳回自己膝头,用灵识警告了一下小狼,又看了看四下没有别的什么人,这才稍微安心了一点。 ??小狼非常不满:它的头狼要是坦坦荡荡,干嘛不想让鱼知道? ??他一面用灵识压制着小狼,让他不要乱动,另一边分出一股新的灵识,探入韦绝昏迷不醒的意识中。 ??“喜欢”两个字像是直接戳破了他近日以来所有的忧虑与迷惘,让什么东西变得清晰了起来。 ??可是他要怎么知道,什么是喜欢? ??他这样的废人会有人喜欢么?别人是怎么知道的 ??他并没有读取韦绝的记忆,只是感受了一下他压在心底的情绪——面对他时,那种被他称为“喜欢”的情绪。 ??悸动、紧张、雀跃、强压的冷静…… ??只一瞬间,顾听霜明了。 ??原来这就是喜欢。 ??一样的感觉,他对宁时亭有,甚至更加强烈。 ??原来他……喜欢宁时亭? ??这样的认知让他吓了一跳,下意识地想要否认,可是一时间又找不到否认的理由。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,宁时亭都能成为一个很好的王妃——外貌没得说,才学上佳,虽然没什么出身,但是是鲛人与凤凰的后代,灵气卓绝。他从出生到如今十六岁起,还没有遇到过像宁时亭这样适合当王妃的人。 ??或许宁时亭身上唯一的缺点就是他是毒鲛,短命,但是他已经下定决心为他取来避尘珠,所以这一项也不计算在内。 ??顾听霜恍然大悟,原来自己是喜欢上宁时亭了! ??想明白的这一刹那,顾听霜收回灵识,抱住小狼,有些手足无措。他往回推着轮椅行动了十几尺,这才猛然想起韦绝还被自己丢在假山石边。 ??这样的情况下,他不能动用家丁,否则一定会给宁时亭知道。 ??顾听霜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让小狼去通知百兽园的金脊背。 ??小狼开始嘲笑他,嗷吼吼地发出一些奇怪的叫声,不仅不赶着去,还开始搔首弄姿地冲他摇尾巴,又挨了顾听霜的一顿揍后,这才奔去了。 ??灵山群狼自从在百兽园定居后,就忙着划分地界,把百兽园里其他的灵兽欺负得生不如死,小日子十分快活。 ??金脊背正愁没什么事情做,受小狼的通知之后,当即赶了过来。 ??他化了人形,帮顾听霜把韦绝挪回正堂中。 ??顾听霜说:“你就在这里等他醒来吧,醒了之后,你亲自送他回韦府。” ??“是,殿下。”金脊背领命。 ??韦绝感到自己像是做了一个梦。 ??梦里他回到了那一年七岁时的灵兽观,望见了宴会上像月亮一样耀眼却不刺眼的少年,淡静平和的样子,透着一股少年老成,眼睛很亮,很锐利。 ??他听见别人议论说:“那是晴王世子,天灵根,百年难得一见呢!” ??他坐在他父亲的膝头,仰头问他:“爹爹,他叫什么名字?”